第297节(1 / 2)
抓这些后几堂的学生做什么?有什么意义吗?这些人把书读死了,也不一定能考上举人。
换句话说,能在后几堂读书的,他们心里也该有数的。
每年的乡试,他们也不过是来凑数而已。
何必对他们费心思。
殷进士这么做,完全是吃力不讨好!
难道这些学生,还能念他的好?
不可能!
殷博士怎会不知道张掌印的想法,却并不解释。
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
这张掌印随便吧学生弃之不顾,一会收庆兰府的银钱,放任对方欺负自家学生。
一会又眼睁睁看着学生受伤,从蹴鞠场上被人抬下来,就不配为人师长。
殷博士看着府学的学生们。
无论哪一个,都是曾经有理想有抱负,认真苦读过的。
难道他们就该被放弃?
就因为他们不是一个好“田庄”?
退一百步说,即使他们考不上举人,便可以纵容享乐?
士风为国之本。
天底下读书人基础的秀才都如此行事放荡,绝对会影响到普通百姓。
他们这些读书人,应该做好乡里表率才是。
张掌印拂袖而去,他倒是要看看,这刚来的新掌印,怎么整顿士林之风。
还是那句话,吃力不讨好。
不是他一人能为的。
两个掌印教官不和的事,飞快传遍整个府学。
府学学生都讨论两三轮了。
就连纪元也听一起学数科的高老四讲:“听说殷掌印是你之前的五经博士,他真像传闻一样,只对后几堂恶劣。对前三堂很好吗。”
?
这是哪里的话。
殷博士九月初五下午才来。
今日不过九月初七,怎么有这么离谱的传言啊。
纪元道:“你仔细说说传言如何。”
原来从昨日早上开始,殷掌印便在抓学生们衣着的错处的。
不仅是衣着,还有行走,甚至还会抽背功课。
若有不好的,直接让他们各自的每堂教官带走。
可大家渐渐发现,殷博士只往后七堂跑。
从第四堂到第十堂是他最常去的。
第一堂到第三堂基本不涉足。
这跟张掌印完全是两种做法。
不由得引出一些传言。
殷掌印讨厌那些学生,所以故意找茬,好显示他的新官上任三把火。
纪元问:“那殷掌印达到目的了吗。”
好像没有。
纪元又问:“殷掌印费力不太好,是无中生有斥责后七堂学生,还是真正找到了不足之处,让他们加以改正?”
一个人说你不好,既分直白地劝诫,也分嘲讽式的说教。
可能无中生有,也可能真正指出不足。
如果当初,房老夫子一句,字可真丑啊,他就玻璃心发作,直接气愤不已。
还会有今日的字吗?
高老四震惊,但震惊的是另一回事:“纪元!这是我见你之后,看你说过最多的话!”
特别是这一年,纪元稳重沉默,对谁都温和。
很少表达自己的观点。
这么旗帜鲜明地支持殷掌印,他头一次见啊。
纪元道:“我的礼类均是殷博士教导,他身为举人的时候,就对白丁的学生一如往常。”
“如今他已经是进士,却依旧对学生们极好,难道是他真的官瘾发作,找秀才们斥责一番?”
“何必呢,有时候被斥责,也要看自己够不够格。”
高老四默默道:“好会骂人。”
纪元说话的时候,并未避讳旁人,作为一堂第一的他,算是府学风口浪尖上的人。
他这一番话,几乎飞快传遍府学。
纪元五经选的《礼记》和《春秋》研读。
他的礼类知识更是丰富,读过许多大家都未曾听说过的书,许多观点非常新颖。
而他说,他的礼记博士,是殷掌印?
这,这殷掌印还是新科进士,又该有多厉害?
被一堂第一认证过的夫子,这还用说?
还有,纪元说的话难听,但意思没错。
殷掌印身为进士,来管他们行为上的过失,确实是礼贤下士。
纪元一番话,又让府学学生的想法改了改。
九月初八再看到殷掌印的时候,大家老老实实行礼。
而学生们的青衿终于正常了,腰间的配饰少了许多,有些正经学生的模样。
张掌印在旁边欲言又止。
这些学生就不反抗吗?
不让家里给殷掌印施压吗?
殷掌印等学生走之后,幽幽道:“哎,昨日还有学生家长要送我一处府学附近的宅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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