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尾罗雀微笑着诉说着这些过往，然而江羽早已泪眼模糊，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中打转。

他的心中，充满了自责与愧疚。

他望着花丛中的那枚蛋，那便是母亲最为原始的生命形态——羽晶原胚。

母亲真的还能够复活重生吗？

他不知道。

他只清楚地知道，如果在父亲尚未达到更高境界之前，一旦羽晶原胚中的能量消耗殆尽，母亲就真的将永远离他而去。

江羽觉得是自己的出生，导致了母亲如今的这般境地。

十尾罗雀仿佛看穿了江羽的心思，她轻轻抬起手，温柔地轻抚着江羽的脸颊，声音轻柔而坚定：“不要自责，生下你，是我与你父亲共同的选择。哪怕当初生下你的那一瞬间，我便会灰飞烟灭，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同样的决定。况且我不是还在吗？”

“可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，父亲却从来没有出现过，他真的能做到吗？”

甚至他真的还活着吗？

这句话在他嘴边徘徊，却不敢问出口。

十尾罗雀抬起头，目光望向高远的天穹，语气无比坚定：“他能！小羽，我对他有十足的信心，你也要相信你的父亲。”

“母亲，七界塔第七层小世界里有什么？”江羽突然向十尾罗雀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，他的心中隐隐害怕，母亲所说的一切或许都只是善意的谎。

毕竟，他在宝塔第六层就已然看见了母亲的羽晶原胚，他害怕在宝塔世界看见同样状态的父亲。

十尾罗雀微微一笑，眼中满是温暖与安抚：“你放心，你父亲并不在第七层小世界。不过倘若有一天你能够打开第七层小世界，那你一定可以见到他。”

江羽听闻此，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光芒，急忙问道：“这么说，父亲他还在？”

十尾罗雀轻轻点头：“他在，他一直都在。”

江羽还想再说些什么，却惊愕地发现母亲的身影突然变得暗淡了许多。

“好了。”十尾罗雀轻轻叹了口气，眼中满是不舍，“虽然娘还有许多许多话想跟你说，但我残留在龙城遗址中的能量已经不多了，接下来我说的话，你一定要记住。”

“遗址中的怨灵，皆是当年龙城惨死百姓所化，他们都是身世可怜之人。不要磨灭他们，我希望你能给他们一个转世投胎、重新开始的机会。”

“我知道，怨灵冲破遗址的屏障，必定会给蛮荒带来巨大的灾难。所以你可以将城中的怨灵引入宝塔第六层小世界，待将来你有足够的能力之后，再将他们一一超度，让他们得以安息。”

“对了，当年我在龙城重伤之时断了一尾，小九一直保存着我的断尾，如今那断尾或许已经化作人形。我知道她想要做什么，你替我转告她，若是断尾化形，那她便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，千万不要试图用她的生命来唤醒我。”

“还有，当年生下你之后，你的父亲为你订下了两门亲事，也不知你是否已经见过你的那两位未婚妻。她们小时候，母亲倒是见过，想必长大后定是如娘亲一样的大美人，哈哈我这么说会不会太自恋了些？”

“我还有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，多想一直陪伴在你身边，看着你结婚、生子。我我”说着说着，十尾罗雀的声音也渐渐哽咽，千万语最终都汇聚成了一句：“我爱你。